馅儿

独伊过激洁癖
9514恋情全力应援中
喜欢看小马吃草莓

     这样很好,很好,路德维希想。托斯卡纳的乡村风光从来没有让他这么放松过。当初夏时节的明媚阳光照进窗子时,他会准时醒来,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溜进他的房间的正打着小呼噜的家伙塞进被子里,洗漱完毕后在早餐桌前享用一杯咖啡,翻翻费里西安诺遗落在某个角落的旧画册,有的时候他会发现费里西安诺随手写在上面的几句诗或者一些不知所云的句子,费里西安诺身上的艺术气质总是让他困惑又着迷,当然,是作为朋友来说,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费里西安诺总是一个很有趣的朋友,虽然这个朋友连自己的鞋带都不怎么会系。等费里西安诺睡眼朦胧的走近餐厅,上午已经过去多半,早餐一杯热牛奶了事,抬头看一眼墙上的老挂钟,路德维希快要晨跑回来了,去庭院一角摘几个可爱饱满的番茄,回去的时候顺手摘些迷迭香或者罗勒,午餐已经有着落了。当煮锅里的面条刚刚开始变软,路德维希已经走进了客厅,不用他说,路德维希会马上洗手帮他切番茄。煮锅里的水和炖锅里的浓稠酱汁沸腾时咕噜咕噜的声音是最棒的协奏曲,路德维希无比信任他好朋友的手艺。当pasta上桌,乳黄色的奶酪碎会让每个人都心情舒畅。

  饭后当然是路德维希负责洗盘子,他可不希望费里西安诺被盘子的碎片伤到,这个家伙会用纱布把自己的手包扎成一个球。费里西安诺会在午睡之前画一会画,路德维希也会在画室里待一会,也许是读读书架上布满时光痕迹的诗集,或者是一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小说,其实发呆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别吃惊,这里可是意/大/利。意/大/利的乡村时光比哪里都慢。

  费里西安诺午睡醒来时,刚好是黄昏时分,虽然太阳依旧不肯敛去锋芒,但到底不比午时刺眼,他们坐在庭院的台阶上,院中种着小雏菊和矢车菊,蓝色和白色交杂着,开得生机勃勃,还有一个专门留给蒲公英的角落,这个时候金黄色的花朵多半变成了一朵朵小小降落伞,随着微风飘向远方。费里西安诺很担心像那个时候一样没有咖啡喝,执意种下了它们,原以为会很突兀,没想到现在却出奇的和谐。他总是在奇怪的地方执着,比如说蒲公英,旧书里夹着的矢车菊书签,或者画室里那幅很旧了的画。

  他们在庭院里待到繁星满天,当流星划过天际时,费里西安诺总是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路德维希苦于没有办法安慰他,他头一次因为他达不到标准的情商而苦恼。但是小意/大/利人的忧伤来得快去得也快,当路德维希还在苦恼时,费里西安诺已经唱起一首古老的歌了,歌声渺远安宁,藏着逝去的时光。

  这种完全的安适宁静让路德维希可以暂时忘记欧/盟的烂摊子,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蓝天,茂盛的植物,还有这个小而温馨的庭院。多好。

  但路德维希却觉得不对劲起来,箱柜上摆着的花瓶里有的时候会多出几朵雏菊,画室的架子上竟然挂着一个花环。他开始以为是费里西安诺做的,但是等到费里西安诺笑咪咪的向他表示感谢时,路德维希觉得,事情真的不对劲了。感谢费里西安诺的粗线条,他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些奇怪的事情,路德维希也不想让费里西安诺发觉,给胆小的家伙讲恐怖故事是什么后果?显而易见。

  莫名其妙的事情还在继续发生,当路德维希终于无法忍受决定上网订购摄像头一探究竟的时候,他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

  那时候费里西安诺正在午睡,路德维希无事可做又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睡觉上,他决定帮费里西安诺整理一下画室,随处乱丢画笔可不是个好习惯啊,推开门时路德维希环视画室内部,入眼是乱丢的画笔和随意摊开的画册,还有放画角落那个穿着黑衣服的小孩子……等等,穿着黑色衣服的小孩子?路德维希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他用力闭上眼睛,再睁开,那个小孩子还在那里,似乎在翻找着什么。

  “谁?”路德维希大喝一声,那个小孩子听见路德维希的声音,肩膀颤抖了一下,但是没有转身,只是死死抱住一幅画。从画框看,是费里西安诺一直视若珍宝的那幅旧画。路德维希大步走过去,那男孩才终于转过身来。“你看得见我?”他迟疑了一下问道。路德维希只觉得这男孩眼熟,却想不起来他是谁。“我当然看得见你,小孩子快回家去吧,不要让父母担心。”他尽量放软语气对这个可能是几天来的恶作剧的主人说。男孩迟疑了一下,“我是海因里希,”他说,“神/圣/罗/马/帝/国。”路德维希起初觉得这个小孩在开玩笑,“小孩不可以说谎话。”“我没有,顺便替我向你哥哥问好。”男孩严肃的说。“你认识我哥哥?”路德维希觉得不可思议。“没错,他那个时候的名字还是条顿骑士团。”“如果你真的是神/圣/罗/马,”路德维希半信半疑的说,“你不是早已……消失了吗?”“是啊,我早就消失了,我这次是求了上帝,回来看看她。”男孩语气里满是忧伤。“她?”路德维希更疑惑了。

  “她是意/大/利。”男孩说道。“你确定不是‘他’?我认识的意/大/利是个男人。”路德维希说。“啊?”男孩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明明,明明她……”他把画抱得更紧了,上面的小女孩依旧安静的趴在椅子上沉睡。路德维希没有说什么,气氛陷入了沉默。过了好大一会,“没关系的。”男孩说,“我只是想看看她……他。可他看不见我。我只好……”路德维希突然明白了那些花瓶里多出来的雏菊和架子上挂着的花环是怎么回事了。

  “貌似只有我能看见你。”路德维希开口。“没关系的……”男孩还想再说些什么,费里西安诺突然打着哈欠打开了画室的门,“原来路德你在这里啊!晚上要不要吃pizza?”他笑着问。“好。”路德维希应道,他看着男孩站在角落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那幅画放在了一边,只是凝视着费里西安诺,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思念和忧伤。

  海因里希有的时候会找路德维希聊天,这个时间局限于费里西安诺午睡时。“你喜欢他。”海因里希突然说道,他们一起坐在庭院的台阶上,微风拂过庭院里的雏菊和矢车菊们,漾起阵阵波纹。“啊?”路德维希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喜欢意/大/利,”他重复了一遍,“因为我也是。”“我们明明只是朋友,很好的朋友而已。”路德维希辩解道,自觉有些心虚。“我能肯定,”男孩顿了顿,“意/大/利他啊,也喜欢着你。”“可你是他的初恋啊。”路德维希依旧没有忘记那次失败的求婚前费里西安诺告诉他的事情 。“是啊,我也不甘心呢。”他说,“我从公元九百年就喜欢他。可这又怎么样呢?我已经消失了,神/圣/罗/马早就不存在了,我现在只是一个让他悲伤的人罢了。”男孩把目光转向一边,“可你不一样,你可以照顾他,保护他,他和你在一起常常露出笑容。”“可是……”路德维希想要说些什么。“他当然会为一颗流星遗憾悲伤,但是他不应该放弃整片夜空的星辰。我只活在他的回忆里,而你却活在他身边。你还不懂吗,德/国?”男孩看向路德维希。“我知道了。”路德维希郑重的点头。

  那次谈话后,路德维希就很少看见男孩的身影了,直到一个清晨,他看见原本空着的花瓶被一束沾着露水的白色雏菊占满时,他知道,海因里希,神/圣/罗/马/帝/国离开了。

  今晚依旧是满天繁星,““意/大/利啊,”幸好如水夜色掩盖了路德维希脸上的红晕,“啊?”费里西安诺有些惊讶,“我……我爱你。”费里西安诺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住了路德维希,夏夜怎么就有了露水呢?它们沾湿了路德维希胸前的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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